“风云入世多,日月掷人急。如何一少年,忽忽已三十。”
任公而立之年,感慨着岁月无情,时光易逝,而那时他血气方刚,风华正茂。
写下这首诗之后廿七年,任公西去。又过八十四年,后生小子翻阅《梁启超年谱长编》,偶见此诗,吟诵良久,唏嘘不已。树犹如此,人何以堪。大才槃槃如任公,领风骚数十年,于时间的长河中望过去,亦不过转瞬粼光而已。难怪西哲要说,“从死亡来看,人生的结构是消逝性的。”
人到中年,不免有些生离死别的场面摆在眼前,没有选择,只有无奈。
“人筹措着自己的日常生活,安排着自己的一生。仿佛不知人生会因为死亡突然降临而告终结似的。其实,人饱尝受限制的滋味及其后果,所以人生随时都有丧失支配能力的危险。”“有没有自感人生末路,身无立锥之地的窘况呢。请想一想病痛难忍而又无药可治时的情况;想一想由精神病患引起的内心压抑;想一想遭逢专治统治惶惶不可终日的状况;想一想急于解救亲人得免一死的情况。以上种种情况,都会使人感到只有死路一条。”
读着这样的文字,你能不感到意志消沉吗?我们孜孜为之努力为之付出的一切,究竟有什么意义?一切都将随风而逝……。
十多年前读托翁的《伊万·伊里奇之死》,人生的虚无感似乎已经扎下深根。伊万·伊里奇换窗帘的时候跌下梯子,从那儿以后,腰腹部隐隐作痛,终于一病不起。起先妻子儿女还悉心照料,可是久治不愈,妻儿就开始不耐烦了,甚至觉得是个包袱。这正应了中国那句老话,久病床前无孝子。亲朋好友,同事近邻,络绎不绝,看望几眼,似乎是同情,其实是好奇。垂死的伊万·伊里奇深刻体会到那种虚伪。
托翁最后写道:“——痛苦,你在哪里?——啊,在这里……那么,你顽强执拗下去罢。——死,它在那里?——他已找不到它了。没有死,只有光明。——‘完了。’有人说。——他听到这些话,把它们重复地说。——‘死不复存在了。’他自言自语说。他吸了一口气,吸到一半停住,两腿一伸就死了。”
有人从中读到了肉体的毁灭和灵魂的觉醒,有人读到了人性的冷漠无情,有人思索人生的终极意义,而我,只看到人生的虚无。
“生时游国都,死没弃中野。朝发高堂上,暮宿黄泉下。白日入虞渊,悬车息驷马。造化虽神明,安能复存我。形容稍歇灭,齿发行当堕。自古皆有然,谁能离此者。”
这是一种心境~
向死而生,虽然乍一看有着让人很不喜欢的“死”,但实际上,在死是必然结果的前提下,这种态度反而能激发出更加昂扬的斗志来好好地活着,不是吗?与君共勉!
@ sherry: 人生的结构是消逝性的,想到这个问题,通常有两种反应,要么是奋发图强,要么是及时行乐。两种反应我交替进行着呢。
@ 物虚生: 其实我也是交替着,只是这种激发出来的斗志仿佛总要占个上风才罢休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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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自感人生末路,身无立锥之地。”
这种感觉谈不上痛苦,实际上更是家常。也可以说是庸人自扰。但明白这个道理,与看淡这种感觉,完全不在一个方向上。越清醒,越痛苦。
比如,点不了菜也是一件很“痛苦”的事!